合理性荒谬

庸 人 自 扰 。

Let's study.
You will be happy.

晴空【女指中心】

女指挥使中心,第一人称注意,如果有bug就是我游戏打得还不够多,严重ooc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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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.

  纵然是初冬,晴日的阳光也总是令人心生愉悦,奈何今日偏生阴雨绵绵。

  “午安,安托涅瓦——”

  少女看见我抬头,打了个招呼,笑成一只懒洋洋的猫咪。突如其来的问安实在有些莫名其妙,虽说少女的出现本身就有些小说般的难以置信。

  我是在早上捡到这个少女的,冬日的天总是亮得很晚,六点的天空仍和夜晚无异。蒙蒙的雨使得光线愈发暗沉,原想着今日应当不会有客人关顾,拉开卷帘门却看见一个女孩站在门口,深褐色的长发沾满了水汽。听到动静,她抬起头,我看见她的眼泪在那一瞬间涌出。

  “安、安托涅瓦……”

  她认识我?

  我快速搜索着记忆,却实在没有找到与这个女孩相关的印象。少女还想说些什么,一阵寒风刮过,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,我这才发现她只穿了一套单薄的学生服,外套已经被雨水打湿了。

  “……进来说话吧。”

  我叹了口气,闪身把她让进店里。少女点点头,似乎释然地送了一口气。

  看来真的是冻坏了。

  我把少女带到二楼的起居室,想了想,为她热了杯牛奶,少女有些紧张地坐在沙发上,像一只不安的小型动物,我把牛奶端给她,在她旁边坐下。

  “现在可以告诉我,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吗?”

  少女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决,她把盛牛奶的玻璃杯放在手心转了一圈,歪着头想了想。

  “嗯……怎么说呢?”

  她深吸一口气,一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。

  “其实,我来自另一个世界。”

  

Tuesday.

  “嗨嗨,安托涅瓦,昨天你为什么会相信我啊,那么鬼扯的理由……”

  异世界而来的少女无家可归,我安排她在我店里住下。此刻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,仰面看着我,手上拿着一本时下正流行的小说。我合上看到一半的诗集,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。

  答案是,连我自己都不知道。

  “嗯……我说不上,就是想要相信?”

  最终也只是给出了这个回答。

  “呣,不愧是安托涅瓦呢。”

  少女却是心情不错地笑了,心满意足地翻了回去,继续享受手里的小说。我忍不住开口。

  “……什么关系?”

  “嗯?”

  少女再次翻身看着我,我清清喉咙,又一次发问。

  “*那个世界里,我们是什么关系?朋友?”

  少女坐起身来,关上小说。

  “是朋友,但更像是家人哦。”

  她顿了顿,补充道。

  “啊,我是说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,怎么说都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关系,肯定是比朋友更亲密些啦。”

  “作战?”

  也许是被我卡住了关键词,少女的喋喋不休停住了,她抬头看向窗外,昨日的阴雨到今日仍在绵延。良久,她才转回视线,回答我的问题。

  “那里,不是个很太平的世界呢。”

  那是如梦一般的轻声呢喃,我似乎能从中听到淋漓的大雨,破碎的足音,带着湿气的硝烟,听到有谁呼唤我的名字,温柔而哀伤,一时不察,声音竟也放轻了。

  “和我讲讲把,那个世界的事情。”

  

Wednesday.

  “叮铃——”

  门口悬着的风铃摇摆出清脆的声响,少女收好伞,噔噔噔地朝我跑来,我会意地把倒好的热可可递给她。

  “今天玩得开心?”

  少女捧着马克杯,灌了一大口,猛地哈出一口热气,才回答我的问题。

  “嗯,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。”

  和“以前”一样?

  我慢慢回味少女的话。看来,东方古街的原住民们,在那个世界里也是她的朋友。看着少女还在兴奋地计划着接下来再去找谁谁谁,我不由得咋舌。在这个城市里,她到底有多少朋友?真是了不得的亲和力。

  那不是个很太平的世界。

  没有来的,我想起了少女的话。昨天,她和我讲述了她的世界,讲了异兽与神器使,讲了黑门与中央庭,将英雄们为之反抗的末日,讲末日下因爱而勇敢的普通人,离合悲欢,悲欢离合。

  “中央庭、古研所,还有很多很多的人,他们与我一同战斗。”

  说到这里,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,连神情都变得更加温柔了。

  对于身为旁观者的我,那个世界发生过什么,只是些比小说更精彩的故事而已,可对于那个世界的人来说,故事只是故事吗?

  “安托涅瓦?来客人了哦。”

  少女扯了扯我的衣摆,轻声唤回了我的思绪。我抬头看向门口,风铃上坠着的流苏还未停止摆动,黑发的青年男子戴着单边眼镜,一脸严肃地打量站在我身侧的少女。

  “下午好,晏华。”

  男子点了点头,示意回复了我的问好,又皱着眉看向少女。

  “下午好。安托涅瓦,听说你收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?”

  虽然没有明说,但他的视线很明显地表示,他已经清楚了谁是不请自来的闯入者。

  我有些不安地看向少女。熟悉晏华的人都知道,他只是习惯于这么谨慎而已,可大多数人都会被他那副表情给下到,更何况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?

  只见那个少女沉默了几秒后,好像终于作出了决定,她走到晏华面前,站定,深吸一口气,开口,声音清晰。

  “老早就想说了,华仔你的大背头老气死啦!”

  噗。

  我承认没忍住笑是我的疏忽,毕竟我清楚地看到晏华已经黑如锅底的脸色,因为这声笑又沉下去了几分。

  最后解释了半天关于少女不是什么坏人这件事,虽然晏华离开时的表情表明他并没有相信,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给少女出什么难题。

  隔着门上的玻璃目送晏华走远,少女长吁出一口气,瘫坐在沙发上。

  “呼,吓死我了,虽然知道不可能,但有那么一瞬间还是以为要被晏华的‘1.2秒’招待了。”

  她一副心有余悸地样子捂着自己的额头,我这才想起在讲述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时,少女也提起过晏华的名字。

  先前被打断的思绪又晃晃悠悠地爬上心间。

  那该是多么沉重的灾难,才会令素不相识,甚至心存隔阂的人们放下芥蒂,同仇敌忾?

  而名为“相识”的喜悦,究竟是值得欢庆的幸运,还是绝望之际,不得不紧抓不放的温情?

  

Thursday.

  雨又下得大了些,但少女仍执意出门,我能做的只有在她回来时递上一杯热饮料。

  “今天我去了中央城区的公园,还搭轻轨去旧城区的图书馆转了一圈。”

  少女抿着热茶,有些遗憾地继续说着。

  “但是没见到认识的人,可能这种天气没人会在外面闲逛吧……”

  少女好像热衷于邂逅自己在那个世界的故人,虽然这个世界的他们与她素不相识。她也乐于像个陌生人一样,重新和他们成为朋友,又或者只是远远观望着。

  少女把茶喝完了,随手将杯子一推,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发呆。我张了张口,想说些什么话安慰她,却见她又兴致勃勃地坐了起来。

  “安托涅瓦安托涅瓦,我们来交换情报吧!”

  “交换情报?”

  少女点了点头,眼底的光亮晶晶的。

  “对,关于我的世界,安托涅瓦已经了解了,可我还不够了解安托涅瓦的世界啊。”

  她说得认真极了,我有些忍俊不禁。

  “那么,你想了解些什么呢?”

  少女歪着头想了想,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
  “港湾区,是不是有个叫‘仙境’的游乐园?”

  仙境游乐园?

  我回忆了一会儿,港湾区的游乐场似乎确实叫这个名字,规矩很奇怪,只准十四岁以下的孩子免费入场,据说谁也没见过出资人的真面目,只知道落款是兔子先生什么的。我点点头,回答少女。

  “对,每个星期六,那里会有烟火表演。”

  “咕……看来这个愿望也实现了呢……”

  少女似乎轻声嘟囔了句什么,没等我听清,她便切到了下一个问题。

  “海湾侧城是不是有一个超好吃的咖喱摊,摊主是一个女孩?”

  海湾侧城确实有一个小摊,因为咖喱很好吃而小有名气。

  “嗯,不过摊主是一个小女孩和她的父亲,去年的濯樱祭,他们的摊子还得了最佳美食奖。”

  “最后一个问题,在那个世界里,安托涅瓦说自己想开一家带花圃的书店,除此之外……”

  少女坐直了身子。

  “安托涅瓦还说过,自己的梦想是环游世界。”

  少女看上去有些紧张。她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?我笑着回答她。

  “普罗旺斯的花海和天空都很美。”

  

Friday.

  连绵了四天的雨终于停了,却又下起了小雪。

  “据说每年的第一场雪会被祝福呢。”

  少女早早地换好了外出的衣服,拉着我要出门。

  “安托涅瓦,说好了的哦——”

  昨天少女冒着雨逛了一天却扑了个空,便和我约好今天下午一起去高校学园的教会。我注意到少女提着一个精美的纸袋。

  昨晚正准备睡觉,却被少女拉住了衣角。

  “那个安托涅瓦花圃里的樱草,能不能借我一株?”

 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
  “……不会还的那种?”

  收到肯定的回答后少女忙活了半天,又是移栽到花盆里,又是找手提袋。现在想来,应该是送给某个故人的吧。

  也许是正在下雪的缘故,室外并不是很冷,少女的心情看上去不错,正一蹦一跳地走得轻快,用手掌接住下落的雪花。一路上少女都走得熟门熟路,唯独在进入学园区后拐向了相反的方向,理由是要绕路见几个朋友,

  “但现在是放学时间了,大概没人会留在教室吧?”

  我出声提醒。

  “唔,没事,我知道在哪能找到他们。”

  少女却是自信满满,毫不在意地摆摆手,步伐坚定不移。

  结果也正如她所言,少女准确地找到了她想见的人。

  黑发红瞳的青年女教师在办公室一脸苦恼地批改学生的作业,道场里扎高马尾的少女奋力地挥舞手中的木剑,物理实验室中紫眸的男生专注地在黑板上书写着什么公式。

  少女在窗外趴了许久,直到路过的学生第三次问她是不是找人才拉着我离开。

  “不进去打招呼?”

  我问她。

  “嗯,算了,反正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也不认识我。”

  少女撇撇嘴,走出了教学区。

  “我们去教会吧。”

  和先前一样,少女走得毫不犹豫。

  穿过最后一段小路,远远地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外袍的少年在修剪花枝。也许是为了挡雪,他戴着兜帽,低着头,右脸被阴影遮住了,看不清楚。不知为何少女有些犹豫,踌躇着不敢上前。

  应该是被来人的脚步声惊动,少年警觉地抬起头。很清秀的一张脸,深灰色的眼睛显得很温和。不知少女先前究竟在不安些什么,看清少年的脸后她似乎送了一口气,噔噔噔地跑了过去,将纸袋递到少年面前。

  “是伊萨克吧?初次见面,这是见面礼。”

  少年显然被眼前人自来熟的行为吓到了,满脸惊愕地呐呐了几声,竟没能说出话来。少女却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。

  “袋子里是樱草,我想你会喜欢。”

  “那个,不好意思,请问您……”

  少年的话还未说完,一个黑影猛地窜了出来,径直向少女扑去,我一惊,刚欲上前,却听少年一声清叱,黑影便乖乖地蹲坐在地上,才看清是指漆黑的大狗。

  “小罗,太失礼了!”

  似乎是懊恼给陌生人带来了麻烦,少年用手里的花剪敲了敲大狗的头以示惩罚。大狗似是抱歉般地发出呜呜的轻狺,眼泪汪汪地盯着少女求救。

  “啊,没关系的。”

  少女却是丝毫都不害怕,大胆地将手放在了大狗的额头上,黑色的大型猎犬舒服地眯上了眼睛。

  “小罗是它的名字吗?”

  少年看看少女又看看大狗,确认双方相处得相当友好后才松了一口气,回答少女的问题。

  “廷达罗斯,他的名字。”

  少女眨了眨眼睛。

  “几年前格雷穆神官出差时捡到了它,就把它带回来了。”

  名叫廷达罗斯的大狗看上去很喜欢少女身上的气味,正挤在她身边满意地哼哼。少女拍了拍它的头。

  “很帅气的名字。”

  就在少年还想说些什么时,晚祷的钟声响了,少年有些歉意地唤了声大狗的名字,而名字的主人正赖在少女身边恋恋不舍。

  “抱歉,我需要先回去了。”

  少女最后撸了把狗毛,拍着廷达罗斯的背把它赶回主人身边。

  “替我向格雷穆神官和瑟雷斯修女,还有赛斯问好,唔……如果伊斯卡里奥来了的话,也顺带问个好吧。”

  虽然少年的神情带着肉眼可见的疑惑,但他还是点了点头,想了想,又轻咳了声,开口。

  “……谢谢,我很喜欢樱草。”

  说完他便匆匆转过身,没注意兜帽已经悄悄滑下,修剪得微短的鬓发遮不住泛红的耳根。

  少女目送着一人一狗走入教堂。初雪日的阳光是浅银色的,日暮将尽,银色的微光经薄薄的积雪反射,映亮了教堂的雕花玻璃,宛如神明播撒下的祝福。

  “回去吗?”

  雪下得大了,我轻声体现少女。她如梦初醒般,点点头,和我一起慢慢往回程的方向走。

  少女的脚步很轻,像是不忍心踩伤地上的薄雪,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,看着它在掌心融化成一滩小小的水痕。

  “……是个很温柔的世界呢。”

  少女的语气比她的脚步更轻,我疑心一阵风就能将她卷走,就像卷走一片雪花一样。我想起我与她初见那天,看见我的那一刻,眼泪从她的眼中滚落,呼唤我的名字时,她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
  我回忆那天,少女与我讲述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故事,一段段喜怒哀乐、爱恨情仇比小说更精彩,我忍不住追问下一个情节。

  “后来呢?”

  少女的叙述顿了一下,继而又继续微笑着将故事进行了下去,说出了最后的结局。

  “后来啊,黑门被关闭了,世界恢复了正常,神器使们成为了英雄,所以相互爱着的人们都安然无恙,在晴空下快乐地活着。”

  

Saturday.

  雪下得比昨日更大了些,室外的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洁白。

  今天少女没有出门,说是要陪着我看店,我却觉得她似乎有什么心事,从早上起就病怏怏地趴在桌上,摆弄着绿萝的叶子,可问她却说什么事情也没有。

  大雪纷飞的冬日实在鲜有顾客光临,直到临近中午门内的风铃才被推开的木门惊动。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探进来半个头,她看上去还是上小学的年龄,戴着紫色的猫耳耳机,小心地把伞上的雪抖落,才犹犹豫豫挤进店里。

  “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?”

  似乎是被我吓了一跳,女孩一惊,发现我是在问她后才踌躇着开口。

  “那个……请问有没有算术相关的书?”

  还没等我回答,女孩又紧张地补了一句。

  “……不要太难的哦!”

  耳边突然响起噗的一声笑,我回头,看见少女不知什么时候放过了那盆绿萝,现在正站在我身后。

  “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看见米菈买学习书?”

  女孩被点了名,惊讶地看向少女。

  “为什么你会知道米菈的名字?”

  少女挠挠头,一遍在书架上找书一遍回答。

  “嗯……因为听艾露比说过啊,她还说你超讨厌学习的。”

  估计是随口说的理由吧,真相大概是在另一个世界认识的。

  “如果不是哥哥的要求,米菈才不会学习!”

  名叫米菈的女孩听到少女的后半句话,又苦起了一张脸。

  “……哥哥?”

  少女找书的动作顿住了。

  “对啊,哥哥先前出远门,嘱咐米菈好好学习,结果当然是趁着哥哥不在练了两个月的贝斯。”

  米菈叹了口气。

  “这个星期哥哥突然回来,米菈被抓了个正着,就被压着来买学习书了。”

  我敲敲少女的肩膀,把女孩要的书递过去,少女点点头致谢,转身将书递给米菈。

  “你哥哥也是为了你好嘛,再说,等米菈的学习变好了,米菈哥哥就不会拦着米菈学摇滚了把?”

  米菈的眼睛宜良,恍然地点点头,接过了学习书。

  “对哦!那米菈这个月就勉为其难地好好学习吧!”

  米菈付过书钱,打着伞蹦蹦跳跳地走远了。少女呆呆地望着门外的风雪,良久,她突然出声。

  “安托涅瓦,今天是星期几?”

  “星期六。怎么了?”

  少女低下头,轻声嘟囔。

  “星期六……快了呢……”

  “什么?”

  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,我忍不住出声询问。少女抬起头,仍是温柔而阳光的笑脸。

  “啊,我是说,快天晴了呢。”

  她再次看向外面纷纷扬扬的雪。雪似乎越下越大了,丝毫看不出欲停的迹象,可少女说得相当笃定。我忽然有些不安。

  从我的角度看去,少女的身后既是飘飞的大雪,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玻璃,她仿佛下一秒就会和窗外的那片苍白融为一体。

  

Sunday.

  早上几乎是被风雪撞击窗户的声音惊醒,旋风呼啸着卷起一团团雪,遮盖了天地,就连街对面的商铺都看不清了。

  在我的记忆里,我从未见过交界都市下这么大的雪。

  忽然间,我发现风雪声中似乎夹杂着风铃的声音,不由得心头一紧,随手披了件外衣,匆匆忙忙地下楼。

  楼下到一半,便被刺骨的寒风激得打了个哆嗦,我这才发现,书店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,狂风卷集着大雪直往屋里灌。

  我匆匆赶到门前,看见少女站在门口,身上穿着她来时的那套衣服,听见我的脚步声,她回头。

  “安托涅瓦,你来了。”

  心中隐隐有些预感,我张了张嘴,没能发出声音,少女没有在意,她缓缓向门外退去。风雪更大了,仿佛要将她也一起卷走。

  “我今天也要出趟门哦。”

  她说。

  不会回来的那种。

  我似乎读出了她未说出的话。

  朔北而来的空中巨浪撞在窗上,发出巨响,如同在催促着什么。

  我想,我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

  听见我的话,少女好像想说些什么,可她到底什么也没说。她点了点头,转身走向门外。

  “等一下。”

  我想起了什么,叫住了她。少女停下了脚步。我走上前,将外套披在她身上。

  “注意安全,记得回家。”

  啪嗒。

 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手上。我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,只是把伞塞进她手里。

  “安托涅瓦。”

  突然地,少女笑了起来,她抬起头,那是如阳光般温暖的微笑,可眼泪却在顺着脸颊滑下。

  “我啊,最喜欢你们了。”

  我一愣,少女便已跑入风雪之中,一时鹅毛大雪翻涌,竟让我连眼睛都难以睁开,一霎时天地之间都被洁白覆盖。

  等我回神,却是风停雪歇,天际一缕日光撕裂阴暗的云,恰如拂晓来临。顷刻之后,万里无云,天空碧蓝如洗,世界仿佛刚刚苏醒。地上竟是半点残雪也无,方才的狂风暴雪仿佛只是一场呓梦。

  不远处,一把撑开的伞静静躺在地上,我上前去,将它捡起,收好。

  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  看来今日,是个晴天。

  

Out of Time

  白色的,空荡荡的世界。

  白发的少女遥望着下方,她的身侧站着一个深褐色长发的少女。

  “你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吗,为什么不留在这里?”

  为什么不留在这里?

  这是一个温柔的世界。在这里,金发的提琴家可以写出心目中的乐曲,美丽的女演员可以找到真正的爱情,病弱的少女不必在白羽与黑翼中挣扎,盲眼的歌唱家不必经历生死不离,本该与历史同眠的小少爷不需要孤单地活下去,夜晚的茶馆也常会有人举杯对弈。

  为什么不留下来呢?

  “那个世界,还有人在等着我啊。”

  少女轻轻开口。

  与谁一起去看海,当一个合格的猫主人,收集一万个孩子的笑容,去倾听谁的故事,去记住谁的名字,与谁一同,去所有没见过的地方旅行。

  还有很多事没有做,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。

  还有很多的,很多的人,在等着我。

  “塞拉菲姆,谢谢你。”

  年轻的指挥使突然绽出一个笑容。

  “谢谢你实现我的愿望。”

  少女神明面无表情。

  “随便了,现在你该回到庭箱之中了。”

  指挥使点点头,身影渐渐淡去。

  云端似乎还有谁的低声呢喃。

  “所有人都幸福的,绝对完美的世界……吗?”

  

Monday.

  我是被谁用手指戳醒的,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安,以及安托涅瓦,背景是熟悉的病房。

  头上有个地方隐隐作痛,但是更令人在意的不是这个。

  眼泪,止不住的眼泪,还有不知来处的悲伤。

  “这个人就是我们的指挥使吗?看上去好弱啊。”

  女仆的声音里带着嫌弃,我张开口,想呼唤她的名字,可发不出声音,像是背什么力量堵住了喉咙。

  “安,待会会有客人过来,你先替我招待一下吧,我还有话和指挥使说。”

  安点点头,走出来病房。安托涅瓦飘到我面前,盯着我看了许久,忽然,她笑了。

  “我们,也最喜欢你了。”

  方舟在她的身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

  窗外阳光和煦,天蓝得吓人,地平线之上浮动着白云几丝几缕。

  也许确有另一片晴空,让所有人都可安然欢笑。

  “世界重构,开始——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end.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感谢看到这里的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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